Characteristics and lessons of liquefaction-triggered large-scale flow slide in loess deposit during Jishishan M6.2 earthquake in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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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2023年12月18日23时59分,甘肃省积石山县发生了6.2级地震,震中位于北纬35.7°,东经102.79°,震源深度10 km。本次地震在距震中约20 km的青海省海东市民和县永川乡金田村和草滩村二级阶地黄土台塬地貌下引发了长2.5 km的大规模液化流滑灾害,引起了国内外的高度关注。笔者在震后立即对该液化流滑灾害和地震动特征进行了现场联合调查,基于现场考察、无人机现场勘测、钻孔勘探、电法探测、参考历史同类灾害的前期研究成果等手段,初步查明了液化流滑的特征与机理。结果表明,该液化流滑是由于地震触发11 m深度以下地下水饱和的黄土层大面积液化,上覆土体随液化土体沿液化层带顺着2°~3.5°的缓斜坡方向流滑进入冲沟,然后,沿坡度为1.5°~5°的冲沟向下游继续流滑。在流滑过程中,液化土体中喷涌出的大量水与上覆土体中高含水率表层土中的水不断与流滑土体搅合揉搓使得流滑混合体在到达冲沟中下部的拦洪坝之前,已经演化为泥流。在遇到拦洪坝受阻漫溢到左右两岸的同时,泥流转而也进入了左侧另一条相邻冲沟一定距离,最终拦洪坝溃坝,泥流继续下泄到了金田村和草滩村,造成两村51户房屋被埋或冲毁,20余人死亡,泥流最终停止于两村下游约317 m处。并在结论中得到了评估与减轻此类灾害风险的启示。Abstract: At 23:59 of December 18, 2023, a strong earthquake with a magnitude of M6.2 with a focal depth of 10 km struck Jishishan County in Gansu Province, China. The epicenter is located at N35.7° and E102.79°. A large-scale liquefaction-triggered flow slide in loess deposit on the secondary terrace with a gentle slope of 2°~3.5° of the Yellow River was induced by the earthquake, where is about 20 km away from the epicenter. The flow slide developed into a devastating mudflow to buried 51 houses in two villages of Jintian and Caotan, Qinghai Province and caused 20 people dead. A joint field investigation was carried out on the flow slide immediately after the earthquake. Based on the site reconnaissance, UAV survey, borehole exploration, electrical prospecting and analyses on both ground motion and the previous research achievements in liquefaction-triggered flow slides in loess deposit,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mechanism of the large-scale flow slide are clarified preliminarily.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flow slide in loess deposit is triggered by the liquefaction in a large area of saturated loess layer below 11 m, the overburden soil mass slides into a gully with liquefied loess together along the liquefied layer in the direction of the gentle slope. And then, the mixture mass of soil and water continues moving down along the gully with a gradient of 1.5°~5°. During the flow sliding, stirring and rubbing each other continuously of the large amount of water gushes from the liquefied soil mass and the overburden soil has made its mixture to develop into a mud flow before the mixture arrives at a dam in the downstream of the gully. After meeting the dam, the mudflow overflows the banks at both sides, and at the same time, turns into the other neighbor gully at the left side for about a certain distance. Finally, the dam breaks and the mudflow moves down again along the gully, passes the two villages, and stops in a large area of farmland 317 m away from the villages. The lessons learned from the disaster are expounded for its risk assessment, mitigation and preven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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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words:
- liquefaction /
- flow slide /
- loess deposit /
- ground motion /
- amplif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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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引言
2023年12月18日23时59分,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积石山县发生了6.2级地震,震中位于北纬35.7°,东经102.79°,震源深度10 km,震区位于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的过渡地带。截止2023年12月31日,地震造成151人死亡、979人受伤。极震区许多建筑物严重破坏,一些老旧房屋严重破坏或倒塌。笔者震后应急调查认为,地震造成严重灾害的主要原因为:高达1.1g异常强烈地震动加速度、大规模黄土液化泥流和地震发生在冬季凌晨。本次地震在距震中约20 km的青海省海东市民和县永川乡金田村和草滩村二级阶地黄土台塬地貌下引发2.5 km长的大规模液化流滑灾害,掩埋了两个村庄51栋房屋,造成20余人死亡,引起了国内外高度关注。
中国振动工程学会土动力学专业委员会针对本次地震触发的黄土液化流滑罕遇灾害,在震后立即组织了由中国地震局兰州地震研究所牵头,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浙江大学、南京工业大学、中国地震局工程力学研究所等单位参加的联合现场科学考察,在专委会主任张建民院士和专委会秘书长辛鸿博教授的指导下,联合现场考察组基于现场调查、无人机勘测、钻孔勘探、电法与地脉动探测、土颗粒粒径测试与前期研究成果对比分析等手段,了解了地震动强度分布特征,调查了液化流滑的特征,初步揭示了大规模黄土液化流滑与泥流的形成机理。本文旨在与同行分享联合考察初步成果和启示,回应各方关切与支持。
1. 区域地震地质环境与地震动特征
积石山6.2级地震区位于青藏高原东部南北地震带上,是新构造活动相对比较强烈的地区,本次地震为逆冲型破裂,其发震构造为拉脊山弧形断裂的积石山东缘断裂(图 1),该断裂晚第四纪以来有新活动,具有发生中强以上地震的构造条件。历史上拉脊山断裂带附近曾有5级左右地震活动,特别是靠近西秦岭北缘断裂的康乐地区,曾于1936年发生过6.7级左右的地震。此次地震是甘肃省继2013年岷县-漳县6.6级地震以来最大的一次破坏性地震。
此次地震造成地震烈度Ⅵ度及以上区域涉及甘肃省西南部3个市(州)9个县(市、区)88个乡镇(街道)以及太子山天然林保护区、盖新坪林场,面积为5232 km2,青海省东部2个市(州)4个县(市)30个乡镇,面积为3132 km2。根据中国地震局工程力学研究所于2023年12月19日公布的本次地震强震地面运动加速度值,极震区水平峰值加速度(PGA)范围为477.2~1071.4 gal(见图 1中标注数值,1 gal=0.01 m/s2),其最大值远高于同震级地震的地震动强度。应急管理部中国地震局于2023年12月22日发布了《甘肃积石山6.2级地震烈度图》(图 1)。震区异常强烈的地震地面运动应该由多山地貌、厚覆盖土层(包括黄土沉积)和逆冲发震断裂综合所致。根据笔者前期研究,如此地形地貌和厚度的覆盖层对地震动具有显著的放大效应,其峰值加速度放大系数可达1.1~2.0[1]。这种地震动放大现象在2008年汶川8.0级地震和2013年岷漳6.6级地震在黄土高原地震影响区就出现过。另一方面,拉脊山断裂的逆冲活动引发地震也是产生更强地震加速度的一个原因。图 1所示的VI、VII、VIII度区的椭圆烈度等震线与一般同级地震烈度图相比,短轴方向更胖,显示出在3个烈度区的地震烈度衰减均较慢,这也与地震动峰值加速度异常放大相一致。在烈度图中,极震区长轴方向为NNW,长度为124 km;短轴为85 km。此次地震的最大烈度为Ⅷ度(8度),Ⅵ度(6度)区及以上面积8364 km2,其中,Ⅷ、Ⅶ和Ⅵ度区的面积分别为331,1514,6519 km2。一般来说,在Ⅷ度区,多数土木、砖木房屋严重破坏,少数不设防砖混房屋严重破坏,少量框架房屋中等破坏;在Ⅶ度区,多数土木、砖木房屋中等破坏,多数砖混房屋轻微破坏,个别框架房屋轻微破坏,部分斜坡失稳出现崩塌、滑坡等次生灾害;在Ⅵ度区,少数土木、砖木房屋中等破坏,少数不设防砖混房屋轻微破坏,多数框架房屋基本完好。
2. 黄土液化流滑特征
本次地震引发的大规模液化流滑发生在黄河二级阶地的黄土台塬上,台塬缓坡角为2°~3.5°,流滑土体演化为泥流掩埋毁坏了青海省中川乡金田村(泥流右岸)和草滩村(泥流左岸)的51户房屋,造成20余人死亡(图 2,3)。黄土液化流滑场地位于图 1红色椭圆区域所示的Ⅷ度区东北部,附近强震动台记录到的水平向最大峰值加速度为477.2 gal。现场调查表明,该液化流滑是由于地震触发11 m深度以下地下水饱和的黄土层大面积液化,上覆土体随液化土体沿液化层带顺着2°~3.5°的缓斜坡方向流滑进入冲沟(图 4),然后,流滑土体与液化喷涌水的混合物沿坡度为1.5°~5°的冲沟向下流继续流滑(图 5)。液化流滑源区沿缓坡角流滑方向长约400 m,垂直流滑方向宽约500 m。在液化流滑源区,一个供电线塔由于塔基础滑移沉陷而被破坏(图 6)。原位于地面、跨越液化流滑源区的一条农业灌溉渠道被流滑土体带走(图 7)。
在流滑过程中,液化土体中喷涌出的大量水与上覆土体中高含水率表层土中的水份不断与流滑土体搅合揉搓,使得流滑混合体最终发展为2~5 m厚的大规模泥流,流滑和泥流的影响范围长约2.5 km、宽30 m~1 km(图 2)。流滑土体估计达到150万m3~200万m3。在液化流滑源区到村庄之间的冲沟里原有一个拦洪坝,在流滑混合体到达这个坝之前已经演化为泥流。当遇到坝体后,泥流淤积、漫溢到冲沟两岸之上,同时调转头进入了左侧相邻的另一条冲沟远达273 m(图 8,9)。在左岸漫溢区有一栋砖混结构的二层小楼,由于具有上下圈梁、构造柱和现浇楼板,基础由17根3 m深的桩基支撑,虽然被漫溢的泥流冲埋超过3 m,但房屋仅有微小的倾斜,背面砌筑墙体有一条长1.5 m、宽3 mm的轻微裂缝(图 10)。拦洪坝最终被泥流冲垮,泥流继续沿着主冲沟向两个村庄下泄(图 11)。
根据挖掘机在村庄清理泥流的厚度和草滩村牌坊被埋的高度,通过两个村庄的泥流厚度约为3~5 m(图 12)。泥流最终停止于两村下游317 m处的农田(图 13)。在泥流前缘和液化流滑源区后壁3.5,4 m深度的土均属粉质黏土,源区20 m深度的土为含砂低液限粉土(图 14,表 1),说明泥流前缘的土颗粒更细,而大部分更粗的粉粒和砂粒滞留在了流滑体上中游。在泥流停止的第4天,水还在持续地从泥流前缘土体中渗流出来,通过大片1°~2°缓倾的农田继续向下游流向黄河方向(图 15)。泥流前缘距黄河约1.5 km。
表 1 泥流前缘黄土的主要物性指标Table 1. Main physical properties of loess at front edge试样 含水率/% 土粒相对质量密度 天然密度/(g·cm-3) 孔隙比 饱和度Sr/% 渗透系数/(m·s-1) 塑限/% 液限/% 塑性指数Ip 液性指数IL 黄土-① 30.1 2.737 2.000 0.824 100 3.59×10-8 16.2 28.7 12.5 1.11 黄土-② 23.2 2.722 1.879 0.784 80 6.00×10-7 17.2 30.9 13.7 0.44 3. 液化流滑-泥流的机理初探
为了进一步调查液化流滑-泥流的机理,笔者进行了钻孔勘探。钻孔剖面揭示液化区地下水位为11 m(图 16),液化区的地层岩性从上到下分别为耕土(0~0.5 m)、红黏土(0.5~1.8 m)、黄土(1.8~21 m)、红黏土(21~25 m)、砂砾(25 m以下)。调查还发现,在距液化区上游1.5 km的农场村,水井的地下水位为13 m,考虑到农场村到液化区存在2°~3.5°的缓坡降,液化区11 m深的地下水位应该是可靠的。另外,震前10 d,液化区进行过冬灌,2 m深度范围内的表层土含水率较高。因此,震前11 m以下黄土层被地下水饱和,表层2 m厚土层含水率很高。
为了确定液化流滑源区的场地类别,选择距液化流滑源区70 km的甘肃连城某工程场地相似钻孔剖面的波速测试结果作为参考,其剪切波速在29 m深度范围内为158~281 m/s(图 17)。按照《建筑与市政工程抗震通用规范:GB55002—2021》中的表3.1.3判定为Ⅱ类场地。同时,利用CV-374AV型地脉动仪对源区场地进行了4个场点的地脉动测试(图 18),基于测试的覆盖层卓越频率,采用式(1)所示的单点谱比法,得到液化源区场地的平均剪切波速为202 m/s(表 2)。这也间接说明了连城钻孔剪切波速范围的可参考性。
(1) 表 2 液化流滑源区各测点地脉动测试结果与剪切波速Table 2. Earth tremor observatory results and shear velocities at the liquefied site测点 卓越频率/Hz 剪切波速/(m·s-1) 1 1.7 170 2 2.3 230 3 2.4 240 4 1.7 170 平均值 2.0 202 式中:f为覆盖层的卓越频率;H为覆盖层厚度;为覆盖层剪切波速。
为了进一步了解液化区地下水位的区域性分布规律,笔者对液化流滑源区进行了2个电阻率剖面的测试。电阻率剖面1自滑坡后缘穿过陡坎指向滑动方向,呈近西东方向;电阻率剖面2位于滑坡后缘上,呈北南方向。电法测线的布置见图 19。综合考虑勘探深度以及地表条件,本次高密度电法勘探采用自由电极分布式四极法(又称为ABMN法、温纳法)。测线长度为240 m,电极数为120个,电极间距为2.0 m。供电电压为24 V。电阻率剖面反演结果如图 20所示,剖面1表明,探测深度35 m范围内的液化流滑区土体存在大量富含水区域,分布不均匀,约在2~15 m下部富存,反映了液化上涌水与流滑土体形成土-水混合体的不均匀高含水分布情况;剖面2表明液化流滑源区未滑黄土层内地下水位在12 m左右,说明钻孔揭示的地下水位具有场地区域的一致性。
根据烈度图和液化区附近的强震记录数据,液化区处于地震烈度Ⅷ度区,其峰值地面加速度估计在400 gal左右。
根据前人研究成果,1920年海原8.5级地震引发16 m深度以下饱和黄土层大规模液化滑移的临界地面峰值加速度为386 gal[2-4]。而积石山6.2级地震在黄土液化场地引起的峰值地面加速度估计为400 gal左右,足以触发11 m以下地下水饱和的黄土层大范围液化,上覆非饱和土层会以液化层为滑动面(带)向缓斜坡方向流滑。无人机测量的流滑路径坡降分布图表明,流滑土体进入冲沟后,在冲沟坡降的下滑力和流滑体惯性力的共同作用下,液化流滑体会持续下滑(图 21)。来自深部液化土体中不断喷涌的水使流滑混合体演化为泥流。表层高含水的土层只对泥流的演化起到了加速的辅助作用。在泥流向村庄流动过程中,拦洪坝上游冲沟底部冻结的大量12~13 cm厚冰板有助于减小流滑混合体与沟底之间的摩擦,起到了助推作用。大量的长0.8~1.5 m、宽0.6~1.0 m、厚12~13 cm的冰板出现在左岸图 10房屋周围漫溢的泥流和转入左侧相邻冲沟的泥流之中。包含在冰板中的绿草说明,这些冰板应该来自于冲沟的底部,并在震前寒流降温期已经形成。因为这种草多生长于冲沟里,并在冬季会变为黄色,且沟底的草变黄最晚(图 22)。泥流前缘不断渗流出的水来自于泥流土体的重新固结。
尽管地震引起深部地下水饱和土层液化形成大规模土体流滑在黄土高原地区是罕遇灾害,但历史上该地区的几次大震和强震确实触发过此类灾害。例如,1920年海原8.5级地震曾引发了宁夏石碑塬长9 km、宽1.5 km范围内的黄土地层液化流滑,掩埋了2个村庄,造成400多人遇难。16 m深度以下液化黄土层的饱和水来自于震前上升的地下水[2, 4-5]。1303年洪洞8.0级地震在山西郇堡引发了长5.5 km、宽150 m~2 km范围内黄土地层的广泛液化流滑,流滑土体平均厚度10 m,液化土层的饱和水主要来自地下水,并有古霍渠长期渗漏的影响[6]。然而,2013年岷县-漳县6.6级地震引发的甘肃永光村西长1 km的黄土液化泥流则是由于震前地下水和持续降雨饱和的上下黄土层所致,前者导致黄土斜坡失稳滑动,后者触发长距离黄土泥流[7]。除中国黄土高原地区外,1989年苏联塔吉克5.5级地震在Gisar地区引发大规模黄土液化泥流,泥流掩埋村镇,造成274人死亡。液化触发于5 m以内农业灌溉水饱和的黄土层[8]。
笔者之前的研究表明,液化触发的黄土地震滑坡可根据饱和液化土层位置划分为深部液化型、表层液化型、深-表联合型[7]。液化土层的饱和水可分别来自地下水、灌溉水、降雨等。根据笔者对黄土高原液化流滑危险性的评估,在50 a超越概率2%的罕遇地震作用下,黄土高原西部、中南部和中东部具有黄土液化流滑的较高和高危险区(图 23),本次液化流滑场地位于该区域。其中,高危险区位于黄土高原的西部,面积约为52718 km2,占黄土高原区域面积8.47%。
不仅黄土具有液化流滑危险性,砂土液化流滑在历史地震中也有许多实例,王钟琦等[9]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曾对砂土液化滑移现象做过调查研究,并指出:液化造成的沿倾斜层面的滑移(尽管地面的坡度可能很小甚或是平坦的),有时被误认为与液化无关的地裂。这些震害与喷水冒砂同出一源,只是表现形式各异。陈文化[10]通过对国内外7次液化流滑、泥石流震害调查资料的分析,简要总结了液化流滑的震害特征和规律,初步分析了液化引起流滑发生的条件、规模、剧烈程度、坡体运动规律以及流滑产生的破坏形式,分析了影响液化流滑的因素。Zhang等[11]、张建民[12]提出了不排水循环荷载作用下饱和砂土液化后大变形的预测方法,给出了大变形的基本规律、物理机制、本构模型和计算方法。这些研究成果对于充分认识地震触发的大规模黄土液化流滑灾害特征、机理和风险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4. 结论
上述考察和初步研究结果综合表明,青海省海东市永川乡金田村和草滩村大规模泥流灾害是由积石山6.2级地震在11 m深度以下地下水饱和的黄土层中触发大范围液化,上覆土体随液化土体一起沿液化层带顺着缓斜坡方向大规模流滑,在冲沟长距离运移过程中演化为大规模泥流。强地震动、饱和黄土层和缓坡降地形是液化流滑发生的主要条件。
基于初步考察结果,可得到以下3个方面的启示。
(1)对地形地貌、土层厚度和近断层场地的地震动放大效应应当进行科学评估,并在建(构)筑物、基础设施和重大工程抗震设计中合理考虑。
(2)对黄土场地,尤其是黄土高原地区,液化触发大规模流滑、泥流和滑坡的地震灾害风险应进行识别、评估和防控。
(3)在城镇和村庄规划中对抗震危险地段应保持一定安全距离的避让。危险地段包括近断层场地;滑坡、泥流、泥石流、崩塌、洪水的潜在通道;难以防控的大范围严重液化和震陷场地等。
本文基于现场调查、勘探、测试和分析,初步揭示了积石山6.2级地震引发黄土液化流滑的特征与机理,取得了阶段性的研究结果。但还有许多科学问题和技术环节尚待进一步深入研究,例如液化流滑启动的临界条件和主要影响因素,液化层厚度及其上下土层的动力相互作用机制,流滑体运移的动力过程与运动学特征,都需要通过进一步的现场大型探槽勘察、地球物理探测、室内土动力学试验、大型离心机与振动台试验、数值模拟等技术手段深入定量化研究。
致谢: 在联合考察过程中得到了清华大学张建民院士、浙江大学陈云敏院士、土动力学专业委员会辛鸿博秘书长、甘肃省地震局、青海省地震局和相关专家大力支持和指导。在此,一并表示衷心的感谢! -
表 1 泥流前缘黄土的主要物性指标
Table 1 Main physical properties of loess at front edge
试样 含水率/% 土粒相对质量密度 天然密度/(g·cm-3) 孔隙比 饱和度Sr/% 渗透系数/(m·s-1) 塑限/% 液限/% 塑性指数Ip 液性指数IL 黄土-① 30.1 2.737 2.000 0.824 100 3.59×10-8 16.2 28.7 12.5 1.11 黄土-② 23.2 2.722 1.879 0.784 80 6.00×10-7 17.2 30.9 13.7 0.44 表 2 液化流滑源区各测点地脉动测试结果与剪切波速
Table 2 Earth tremor observatory results and shear velocities at the liquefied site
测点 卓越频率/Hz 剪切波速/(m·s-1) 1 1.7 170 2 2.3 230 3 2.4 240 4 1.7 170 平均值 2.0 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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